窮得只剩下神

將要離開的，
請留一盞燈。

這是14年前，
瑞中才子在「瑞青」編後語寫下的一句話。
每次我面臨離去一所學校時，
這句話就浮上腦海，
心中反覆思索不已。

離開瑞中，
走得安靜，也很不捨。
我記得最後一天，
獨自把電腦教室的網路接線一絛條的整理好，
在關門之前，
我環顧教室內的每一台電腦，
那是四年來瑞中同事們打拚出來的成績，
從無到有，從有到好，……
揮揮手，我默然而不捨的離開。

在長中六年，
一次次人情冷暖的經歷，
讓自己時而受創刺傷，時而倍感溫馨，
去留的問題就一直在內心拔河，
最後，選擇離開，
帶著瀟灑的笑容揮手道別。

來到麟中，
校務推展得心應手，
日子過得相當自在，
只是，面對「去專業化」的官僚體制，
那種「不如歸去」的書生脾氣再度發作，
於是，在滂沱大雨的日子，
忍痛揮別這所小而美的學校，
也告別屏東教育界。

在實踐四年，
滿足了好為人師的願望，
然而卻在上主呼召和個人規劃的兩難抉擇下，
割捨了這段師生情緣，
心好難受，
但卻不得不平靜面對。

前天，在看守所內，
和平常一樣的教化同學，
只是心中有著些許的離愁。
我要離開了，
你們要多保重。
這句話沒說出口，
卻是我離去前最誠摯的祝福。

一次次的道別，
都反覆的深思：
我留下了什麼？
一盞指引道路的明燈？
滿街道的垃圾、路障？
還是，
一場空？

這幾次的離去，
讓我不得不問上帝：
祢到底要帶我到那裡去？
安定的生活要撇下，
為人師的興趣被剝奪，
教育的專長無從發揮，
祢，
到底要我做什麼？

下一次，我將會離開哪裡？
會留下什麼？

「大衛按神的旨意
服事了他那一世的人，
就睡了。」(使徒行傳13章36節)
上帝要的不是留一盞燈，
而是服事的心志，
一種按祂旨意服事世人的心志。

如果可以留下什麼，
就讓我留下上帝的恩典和祝福吧！
而，如果可以帶走什麼，
請容許我帶走那服事的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