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得只剩下神

那天，
行走在台北街道上，
忽地手機響起，
原來是瑞中才女來電。
她人正在花蓮富里的山上，
悠閒地遠眺花東縱谷，
進而發思古之幽情，
想到19年前在瑞中服務時的老戰友，
於是就打電話給我這個當時受她協助很多的校長阿伯。

花東縱谷的美麗回憶，
在她興奮地描述追憶下，
思緒倏地拉回到19年前。
那年，
學校接受國立科學教育館的邀請，
承辦了一項名為「茶の生態之旅」活動，
除了帶領鄉親參觀鹿野高台種茶、採茶、製茶等過程，
也登上附近一座海拔約五六百公尺的摩天嶺，
眺望座落在花東縱谷上的鹿野鄉美景。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縱谷之美，
對於詞窮的我，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它的美，
但我建議你親臨摩天嶺，
或遠眺，或俯瞰，
你將會體會到不同風貌的縱谷美景。

幾年後，
當我離開台東時，
我收到了瑞中才女的一份禮物，
那是她和她男朋友（現在是她先生），
再次登上摩天嶺，
用廣角鏡頭連拍下的縱谷景觀，
裱褙在千挑萬選的相框裡。
我接到這份禮物，
感動莫名，
於是特別掛在客廳牆壁。
有時駐足在相片前，
細細品味縱谷的山川壯麗；
有時我會爬上椅子，
睜大眼睛湊近尋覓往昔的足跡。
於是，
瑞中校園、寶華山、鹿寮橋、學區村落、…
這些回憶霎時浮現眼前。
如今，離開台東已16年了，
雖然跑過了不少地方，
欣賞過不少美景，
但在我的腦海印象裡，
花東縱谷永遠是最鮮明的。

我曾夢想，
那天我退休了，
可以再回到縱谷，
悠閒度日飴養天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去年的一場大病，
打亂了我的人生規劃，
我開始思索是否重返台東。
才女的一通電話，
讓我再次嚮往縱谷的美與悠閒，
只可惜基於醫療的考量，
我已無法與縱谷廝守一輩子，
只能偶爾拜訪一下，
或望著才女所送的縱谷照片，
稍解相思之苦了。

我曾在「花東逍遙遊」的無名相簿裡，
寫下了這麼一段話：
「喜歡在花東縱谷開車馳騁，
喜歡一再捕捉往昔客居台東的回憶，
只因為年輕時的豪情壯志，
已在不知不覺中，
融入東台的土地、碧海與青山裡，
化作綿密細長的相思情，
值得我一再的咀嚼回味。」
對於縱谷，
即使已無法長相廝守，
但那份深情，
還有往昔戰友的革命情感，
都會令我永誌難忘。
（畢竟我們曾在那兒奮鬥過，
也留下美好的回憶。）